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乞差使臣管押吕直等军马依旧付本司使唤奏状1132年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○六、《梁溪集》卷七一
臣昨准尚书省劄子,勘会李某系前任宰臣,已降指挥,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、兼知潭州,其合申请画一事件者,候条具到来。
窃虑道路辽远,却致后时,四月七日,三省同奉圣旨,应干合行事件,并依吕颐浩昨任江东安抚大使日所得指挥施行。
臣恭禀圣旨,参照吕颐浩画一陈乞内一项,许踏逐差兵二万人,数内乞差辛企宗下兵四千馀人,隶本司使唤。
续准枢密院劄子,奉圣旨,辛企宗旧管人兵内除已随孟庾、韩世忠前去湖南外,其馀见隶企宗所管军兵,依所奏拨与李某;
及令孟庾候起发日,将郝晸一军尽数交与李某应副使唤。
尚虑兵轻阙人,奉圣旨,令孟庾、韩世忠候李某到湖南新任,据抽差过辛企宗元管人马,尽数拨与李某应副使唤。
劄送臣疾速施行。
臣寻行下辛企宗
契勘昨于福州,承福建路宣抚使孟参政劄子,权差过官兵二百一十四人、马三十疋,差将官李守恭、使臣何广、马俊管押前去;
又于建昌军,承福建路宣抚副使韩少师劄子,令提举董观察权于军中差拨过使臣弓箭手王琪等七十五人、马七十五疋,将带前去湖南措置盗贼;
又于抚州,蒙福建路宣抚使孟参政钧旨,差本军统领官吕直权于军中及衙兵内差拨过官兵共六百四人、马三十一疋。
已上共计抽差过兵将八百九十三人、马一百三十六疋,累行关送福建路宣抚司,遵依元降圣旨指挥,尽数拨还,并不关报。
访闻上件兵将孟庾差充亲兵,统制官姚端说谕前项兵将陈状不愿归辛企宗部下。
契勘辛企宗交割马军之后,为患在假,见在吉州将理,已乞宫祠寻医,不在军中,亦已关送福建路宣抚司照会,勾抽前项人兵。
近据回报,却称为有马友下溃散人兵见在筠、袁州作过,差吕直、李守恭等前去招捕,请一面自行勾收。
寻差使臣赍文字前去勾收吕直、李守恭等赴臣本司充亲兵使唤,据统领官吕直等申,今月初十日,准宣抚参政相公劄子,绍兴二年八月十日准当月初三日枢密院劄子,枢密院奏,福建路宣抚使孟庾申,昨自福州节次差到吕直等八百五十五人作亲兵使唤,乞不许诸处差取。
右奉圣旨,依所乞,令孟庾将带吕直等前来赴行在,劄付吕直,更不须前去招捕盗贼。
臣契勘吕直、李守恭人兵元系辛企宗下所管军马,节次为福建路宣抚司抽差前去,依六月内圣旨指挥,合尽数拨还臣本司使唤。
今来孟庾却作昨自福州节次差到亲兵使唤,及不许诸处差取,并不声说元系辛企宗下人兵,合拨还本司之数,致朝廷不见得上项因依,依所乞令将带赴行在。
窃缘前项人兵系是于辛企宗下摘那精锐军马前去,其所存留人兵并效用使臣类多冗滥,见行拣汰,非得吕直等拨还臣本司,难以复成一军,缓急何以倚仗?
伏望圣慈特降睿旨,候孟庾到行在日,令枢密院差近上使臣管押吕直、李守恭人兵,依元降圣旨指挥付臣本司使唤施行,庶几朝廷号令必行,所系不细。
建炎笔录 其二 建炎四年庚戌岁 宋 · 赵鼎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八一二
正月初一日,车驾在海道
初二日,御舟早发,过石佛洋。
初三日,御舟入台州港口章安镇
初四日,同户部侍郎叶份、中书舍人李正民、綦崇礼、太常少卿陈戬及谏议大夫富直柔同对舟中,问圣体。
是时,扈从泛海者,执政之外,止此六人而已。
吏部侍郎郑望之、给事中汪藻皆未到。
初六日台州报敌犯四明
初七日张俊人至,云:十二月二十日,敌至明州十五里桥,发兵拒之,战不利,正月初二日遂至城下。
大开城门,遣精兵用长鎗突出血战,杀近千人,得带镮首领二级。
是夜,敌焚寨而遁。
恐敌济师,乞退归行在,且以二级来献。
初十日,闻已引军趋台州
是日,闻越守李邺投拜。
又闻韩世忠奏乞留青龙镇,以待邀击。
十三日,有旨,以知明州刘宏道充浙东安抚使张思正招抚使,欲其缓急得以自如也。
是日,闻周望劾奏秀州太守程俱擅离任所。
先是某上言,文士,恐不可当繁剧,遂易处州,既而有佑之者,其事遂寝。
至敌犯馀杭,朝廷乃令押米纲,离州。
望劾之云:「朝廷私此一人,遂失亿兆之心」。
士论是之。
十五日张俊至,于是扈卫军稍振。
先是,同宰执会食金鳌山寺,宗尹私谓某曰:「近日诸将姚端等进见太数,锡赉极厚,国用窘甚,见上幸一言也」。
某归草奏,徐思之,恐亦有说。
后乃闻上以明州卫士纷扰,尽废禁卫,独中军辛永宗有兵数千。
姚端御营使颐浩之亲兵将,其众独盛,所以优其礼遇,以明受为戒也。
十六日报,敌以十三日入四明
又见茶司备到仲山公文,称金人已于十二月二十间离洪州,杀城中老小七万馀人,由袁之潭矣。
十七日报,吉州太和县村民收得嘉国惠徽朱夫人
先是刘珏、滕康有奏待罪云:「除太后贤妃夫人、莫夫人外,其馀舟船并未到」。
十九日,御舟发章安,夜泊松门。
二十一日,御舟入温州港。
二十二日,御舟泊管市。
二十三日,御舟在管头。
中书舍人李正民充隆祐太后问安使兼两浙等路抚谕。
洪州御史台备申,使臣尹希申:初,黄州关报金人侵犯,从卫三省移赴虔州
吉州太和县,统制杨惟忠后军作乱。
次日前军作乱,一行老小并内人被敌杀害者甚众。
台吏蓝衍等十馀人皆未到。
来人云,兵乱时太后贤妃用村夫轿,更无一人扈卫者。
及录到虔州三省关牒:探报,抚州王仲山投拜,用天会年号,下属邑取金银牛马等。
二十五日对,乞收海舟,及谕韩世忠分兵应援。
因论及洪州之扰,上曰:「太后仅以身免,乘舆服御之物一皆弃尽。
宫人遗失一百六十馀人」。
又曰:「已退黜滕康、刘,差李回、卢益替此二人矣」。
奏事毕将退,上乃曰:「今日方欲召卿相见。
即今天下事有二:敌退后如何?
万一不退,如何措置?
卿可条具奏来」。
是日,闻金人明州杀戮甚酷,台州一空,守臣遁入罗汉洞
是日,御舟移泊乐湾,避管头台州之路。
二十六日,驾幸水陆寺
至是侍从省官稍集,班列差盛。
二月,车驾在温州港。
初一日,御舟移泊温州江心寺下,因赐名龙翔寺
有小轩东向,赐名「浴日」,皆御书题额。
是日,押米纲使臣苏童至,云过李邺已拜金人,以其家属先过钱塘矣。
初五日,对于江心寺
初六日,闻敌犯昌国,敌舟欲相袭,为张公裕以大舶冲散,复回明州矣。
公裕提领海舟者也。
初九日昭怀忌,行香罢,游天庆宫,登融成洞天福地
天庆即道士林灵素受业之地。
初十日吕颐浩在假,以荧惑犯紫微垣,侵相位,奏乞解机务。
十二日,宣押颐浩入,奏事如故。
是日闻明州兵退。
十七日,车驾幸温州城,驻跸州治。
某迁入州中陈氏之居。
二十一日对,再荐吴表臣
初至温,对江心寺,即荐温人吴表臣、林季仲以补察官之阙。
季仲奉其母避地山中未至,表臣先对。
至是再言之。
上极喜,曰:「自渡江,阅三吴士大夫多矣,未尝见此人物,如素宦于朝者,卿可谓知人矣」。
是日批出,除监察御史,日下供职。
前此,知真州向子忞言:「昨离真州,尽载本州金帛过江,遂为韩世忠兵所劫」。
且言:「杜充已降金人而去,麾下官员多有走者」。
至是,上谓某曰:「自闻杜充之报,不食者累日,非朝廷美事也」。
上又曰:「非晚颁赦回銮」。
某因论数赦之弊,上曰:「以四方号令不通,不得不尔」。
二十四日,同直柔对,弹杜充,且奏陈乞先罢相,后得投降的耗,当别议罪。
是日降德音,返都吴会
赦文之前题印标目云「返都吴会之诏」,议者皆为太遽,以未知吴中消息也。
三月,车驾在温州
初四日,有旨,以初十日车驾进发,某力言其未可。
初六日,有旨未行,展至月半。
初九日对,论诸所获生口,内契丹燕蓟及诸路签军皆不可杀,上曰:「正与吾意合」。
十二日,浙西人皆至,云平江失守。
使臣即周望之部曲也,言敌骑二月二十四日至城下,周望、汤东野即日引众遁去。
二十五日,金人突入,更无一人拒捍者,焚烧杀戮殆尽。
初,苏人恃宣司以为安,敌至欲遁,而舟船悉为军兵掳去,故无一人得脱。
又闻敌以十二月十六日破杭,始入城杀人,少顷而止。
子女玉帛取尽。
乃以二月初七日下令洗城,自州门杀人,而四隅发火。
十四日始离,火十馀日方罢。
是日,又闻知秀州程俱宣司所囚。
初,杭州既破,敌使人移檄俱降,不能决,曰:「小邦不敢专」。
辄即解赴宣司,又虑见袭,即遁出州外村落间。
一职官权州,遣吏追,复回,托以押米趋阙。
寻为宣司勾捉而去,几为所斩,已而放出之,乃劾于朝也。
十四日,降旨移跸越州
十八日,车驾诣天庆宫朝拜九庙,执政从官扈从。
自渡江至是,始有此礼。
驾回登舟。
十九日御舟发温州,著浅,行数里而止。
二十日,御舟至管头。
二十一日,御舟至海门。
二十二日,海雾四合,少进不行。
二十三日,风顺,诸船直抵章安,舟行前后不相见。
是夜御舟不至,执政船入港复回,而馀官皆不知,但闻喝探人歌唱之声,谓御舟在前,然喝探人亦复不知御舟之未至也。
翌日率台谏仓皇回舟,至港口,迎见御舟之至,即二十四日也。
云至松门著浅,舟侧,几覆。
章安三日。
二十七日,御舟发章安
二十八日,御舟泊慈济院下。
二十九日,御舟入明州定海县
四月初一日,车驾在定海县
初二日,御舟至明州
晚同直柔对舟中。
以台谏在章安,入奏乞同对,问圣体,至是指挥始下。
殿中沈与求、司谏黎确寻舟不见。
初四日,御舟至馀姚,海舶不能进,遂易小舟,仍许侍从百司从便先发。
自入定海,所过焚烧殆尽,死尸相枕藉,某至明论奏,宜有以优恤之。
上览奏恻然动念,故有免商税及租役之诏,仍支钱数万以贫民。
馀姚一日,以诸司易舟也。
十一日,车驾至越。
是月,左仆射吕颐浩罢。
后一月,某蒙恩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
是年十月初,以议辛企宗建节不合,眷意稍替,由是间言得入。
初,降出企宗论功劄子,皆无实状,余谓诸公曰:「企宗正承宣,不知何以酬之,意在节旄乎」?
范觉民叹曰:「此则不可,当优与军职耳」。
左承议郎致仕丁公墓志铭 宋 · 葛胜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○七六、《丹阳集》卷一三
兴山水清远,世产第一流人。
本朝以文学、政事、风节致高位称名臣者,磊落相望,而高蹈著闻者自秘书丞朱临
先生皇祐进士,以壮齿得谢里居,自号少翁
远近慕其节,师尊之。
自是邦人以知足自励,归不待年者亦踵相蹑,公其一也。
公讳安常字权中,世家湖州德清
以讳某者为大王父,以赠中奉大夫讳某者为王父,以中大夫光禄大夫讳某者为父,而谓少翁外王父也。
少有识量,强立早成,率诸弟游贤关,声号籍籍。
光禄公遇恩当上一子,公居长而请先其弟。
崇宁五年果自以经术擢进士第,调开德府法曹参军,年少耳,所为已卓越动人,剧吏不能骫法弄事。
阅三年,将解秩,转运使许几器其才,尝表以自佐。
从事郎、泽州司户曹事。
会朝廷营宫室,下河东调大木钜万。
异时役夫斩木太行,频陟险峻,手足偶失措,辄颠坠崖谷,死者不可胜计。
部使者檄公护役,且诱以重赏。
公曰:「薄人于险而己尸其利,非仁也。
始吾不愿仕者,正以违己为病,今岂恋此帻哉」!
因求谢事。
郡守丞力挽留之,抑其奏踰月不上,而志不可夺,遂以宣教郎致仕。
是岁春秋才三十八。
光禄公喜曰:「而夙慕少翁高世行,今不愧之矣」。
宣和末给事卢公襄守吴兴,与公有学省同舍之旧,每叩门问政。
已而被诏朝京师,且率贵近交章起公,因请俱行。
公笑曰:「门既杜,脱复启,宁不比北山丛筱讥人耶」?
卒不屈。
中年益厌城市,喜葛山岩壑之秀,且有葛稚川遗迹,乃即其地筑草堂,环莳桐竹,日徜徉其间。
未几,金人扰浙右,士大夫南奔者无所归,公峙粮埽舍为之主。
有黄朝隐者,素昧平生,自金陵舆疾来求寓,公为调护其疾,俄不幸,厚礼葬之。
公乐振人之急,概如此。
两逢践阼恩,迁奉议承议郎,加赐朱衣银鱼。
积俸钱百馀万,皆置不取。
绍兴十二年九月某甲子,公年六十有五,终于家。
以某年十二月某甲子葬湖州乌程县游仙里葛山之原。
配羊氏,父曰奉议郎徽卿,封孺人
男曰士龙,强学有文,尝荐礼部;
士逊、士元,尚幼。
女长适右修职郎江南西路转运司干办公事阎銮;
次适右承务郎邵;
次适将仕郎姚端诚。
孙男女各三人。
公性嗜书,遇警策必手钞而心记,与客语纚纚可听。
自奉孔薄,至可以利众,若聚图书、聘师友,一不靳。
对童贱礼意恂恂,与人交无新故悉竭诚悃,一话一言,洞见肺膈。
或问死生之理,怃然应曰:「彼怛化者,行有不慊于心者也,吾委顺而已」。
洎且死,起居言语似平时,家人迎医及门,已逝矣。
呜呼,岂退居二十七年之功用在是乎!
彼抵巘射进,夜行不止,而位高福富,碌碌与草木尽,视公所得孰多耶?
某再仕此邦,晚复卜居近郊,实仰公行义,且辱荐息女为孙妇,方图与公黄冠野服相从泉石间,而公遽不幸,悲夫!
初,光禄公以进士起家,入总榷货,出刺邠、光二州,有材力拨烦之誉。
官其子三人,公与弟安止、弟子雄飞,复能挹世科,而子姓与宾荐者相属,故今衣冠儒学盛家推丁氏,兴盖未艾也。
铭曰:
公仪仪,早为瑰奇。
学于古训,弗懈弗隳。
一世所难,独勇为之。
一世所愿,顾谢不窥。
天相其功,开迹宏大。
以壮为老,浩然夙退。
才虽不施,志则遂。
媚于林丘,优游卒载。
涂辙弗升,于天奚怼。
天卒相之,子贤而文。
圭组赫奕,岂必其身?